随着沈陌黎祭出的掌风,兔儿爷猛地辨出沈陌黎潜藏的方向,它收起分出的灵魄,断然朝沈陌黎的方向砍杀过去。

   原有准备的沈陌黎,在兔儿爷避身时,早隐在灰雾里,躲到其它地方去。神级实力,非她现在中阶七重天所能避闪得开。

   灵巧的躲身,让没了理智的兔儿爷,搜不到其何时避闪,猛击扑空。

   阵阵兔吼咆哮,雄宏胜过狮虎,震颤万里河山。

   趁着兔儿爷发狂的须臾,由它脚下,有灵力化成绳索,骤然捆住兔儿爷的双脚。绿灵捆绳,比起兔儿爷的实力,简直脆弱不堪。

   可就在兔儿爷挣开绳索的小半会时间,独角兽石画突腾地跃起,以它平身所有的气力,贴上兔儿爷的躯体。

   还未等兔儿爷有所反应,沈陌黎祭出灵力,穿过石画扎入兔儿爷体内,猛力将它体内的彩墨吸拉出来。

   循循彩墨,原是极强的蛊惑力,穿染直入独角兽的画境当中。

   压城黑暗,将整个石画内的明丽横扫去。风清日朗的石画画面,被彩墨所污,骤然呈现出乌云翻滚,滔天震雷之势。碧草绿地在彩墨沾染下,数枯黑,又在黑色中闪现出绚丽的诡异光圈。

   独角兽头伸在画外,看着自己的画境不断转变,咬牙道:“同是画,我定要驾驭了彩墨。我就不信,以我画身,容不下这方墨。”

   滚滚彩墨,若要夺了独角兽的所有,智慧、意识、能量种种。

   在逐渐涌入的彩墨侵袭中,斑斓色彩由脖颈逐渐往上,将独角兽的角尖也染成了炫彩斑斓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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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勿忘初衷,那彩墨岂是你的终点!”沈陌黎见独角兽在彩墨中,渐失了意识,凌然提醒。

   兔儿爷非画,在被彩墨侵入后,才没了反抗余力,任凭藤林通过彩墨,操纵其行。可独角兽已同石画融为一体,同样是画,从原理上判断,那彩墨应可被它吸收。

   仅是彩墨内深藏的意志强横,在吸收的过程中,也可能将独角兽的意识反噬。在对抗间,唯有意识坚定者,可吞并对方。

   彩墨沿着独角兽的面庞,侵入兽眸,本快要成功的将其灵动的眸子,染成炫彩。听闻沈陌黎的话,独角兽逐渐涣散的意识,再次聚集。

   它猛然扫荡去即将遮挡双眸的彩墨,如破茧蝴蝶,猛挣开不断束缚其身的夺它意识的彩墨,凭靠着体内的坚定,将彩墨然吸收了去。

   并入体内的彩墨,在画境内左右震荡,如在寻找逃路,又在逃逸无望下,骤然放弃。

   被吸出彩墨的兔儿爷,青筋暴涨的身子重归圆嫩,它跌落地上,挠挠兔耳,看着渐渐融合彩墨的独角兽,多了份先前未有的感激。

   在吸走沈陌黎掌心的彩墨时,兔儿爷就做好了赴死准备。

   它从不指望沈陌黎亦或是独角兽会挺身救自己,聪慧若它,又怎会不知彩墨可解了它在藤林里中的毒,让自己爆发出非人的实力。

   神级之下,无论何人都没有跨阶斩杀对方的实力。独角兽被压制得无魔气,沈陌黎纵使身怀纵星法术,也不过皮毛,怎会是它的对手。

   它从将彩墨转移自身那时起,最后的愿想,就仅剩让沈陌黎离得越远越好,远到让它无法伤到她。

   独角兽的逆天夺墨,是在它意料之外。

   融入了彩墨的独角兽,其画内景色骤然再次转变,由漆黑之调重返生机。仅是成片的翠绿,又与之前有别,绿中带着晶莹的光珠,颗颗闪动。

   彩墨滋润着石画内万物,让石画变得郁郁葱葱。独角兽从中得到怪力,非但魔道境界飞涨,画框边缘还长出双羽翅,将画拉升离地。

   “失了光足,得了飞翅,倒也不错。”独角兽看着石画两侧缤纷的羽翅,弯眼成笑。

   见兔儿爷微抖双唇,若要开口,感激眸光跃于面上,独角兽的得意之情更盛许多。

   震动着羽翅低飞,独角兽绕圈转动在兔儿爷旁边道:“兔兄弟,感激的话就甭说了,日后我要落难,出手相援几回更实在。”

   话似玩笑,兔儿爷却当了真,它慎重的点头,再不多言。

   患难见真情,它无数次以为,有天自己遇难时,只能终归一死,万般不曾想……

   不擅言感激之语的兔儿爷,只是多看了独角兽几眼,便转看向沈陌黎道:“姑娘,这往前再过二三里地,便是油湖。我们这一路,还须谨慎些。”

   “说再多也是无益,油不油的,能抵得过我这鬃毛油光?油湖种种,不过是用来炸炸草的大型油锅。跟我驹老大同行,有何可怕?”独角兽不理会兔儿爷的警告,悠然先行。

   彩墨融入,让独角兽的求胜心止不住暴增。澎湃的魔气融汇石画,使其如得了傲然的资本。

   自傲中,它又不忘低伏近地,唯恐稍不留神的高飞,给自己引来万雷轰顶的祸端。

   万沟之岭,规矩稍一忘记

   ,便是致命祸事。独角兽久居其中,自然知晓岭中厉害。

   三人前后紧赶,再无多久便来到了油湖湖畔。

   热浪隔着湖吹拂而来,袅袅将湖上的空气都蒸腾得变形。金光粼粼的湖面远远望去,如融化的骄阳撞破地面形成。人离上些距离,便可感受到那滚滚热气带给身体的极端不适。

   热,超乎忍受之热。

   沈陌黎在来的路上,热汗浃背,浸透衣裳。被细雨汗丝浸透的衣裳,湿了烘干,干了再湿,如此往返,极快的蒸发着人体内的水分。

   由失水带来的不适,让沈陌黎唇瓣裂开,面上血色尽失。拖着略为虚脱的身子,沈陌黎走路间,步子都有了摇晃。

   摇动欲倒的姿态,兔儿爷看得急了,往前扶住沈陌黎道:“姑娘,要不我背你一会?”焦急之态,呈现于表,涌动于心。

   与沈陌黎不同,兔儿爷玩偶之身,体内水分本就缺少。纵然蒸发无,也不影响它的日常状态。

   旁地,独角兽激奋的羽翅,在油湖的蒸烤下,也骤然如叶枯萎。身若沾水湿了又干的皱纸,皱巴巴一团摊在地上。

   “兔兄台,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些,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,你这态度,简直不要太恩将仇报。”独角兽略带怨念的看着兔儿爷,说话都没了气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