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份撕心裂肺的疼痛中,纵然古枫抛出的最终利益是得到此等神奇的黑袍,经历过一切痛楚后也会最终为黑袍认可,而摆脱去诸多痛楚。
由痛楚与黑袍控制心智的结合下,那些终日被黑袍折磨之人,更有甚者竟将那非人般的疼痛当做磨砺,强逼着自己在那份痛楚中激发出对仇恨更深的感触、对权力更多的渴盼。
翔栗便是那黑袍折磨下一个被折磨的人,他对沙族的不满在黑袍无声的洗脑下逐渐变成了难以释怀的仇恨,对修炼至世界尖端的渴盼提升到最高。
由那份私念的可望而不可即,翔栗又愈发的勤练苦修,更是不眠不夜的提升着自身。他渴望着自己亲儿被杀的血腥不再出现于自己面前,渴盼拥有再没人敢威胁他的强大。
于这份渴盼中,翔栗渐渐迷失了本心,更没有了当时身为沙族族长的胸怀。
而这便是古枫所想要的,他需要身披黑袍者迷失本心,在那份无边的私念中愈发不知自己做为何事,而一味的提升自己的修为。
不眠不夜的修炼,骤然会让修炼者本身的实力在短时内极快提升。那份连境界极高者都难以做到的终年不眠,古枫却是用了邪门方式,让身披黑袍的所有人都能做到。
痛楚无止境,他们便不会有丝毫困意。疼痛夺去了他们生而为人的其他感觉,让他们除了痛,再无其它感受。
在那看不到尽头的痛苦折磨下,着实有人就此放弃将黑袍取下。
取下之人被黑袍融成黑气的肢体固然不复存在,可却也能保剩余性命。然在已残缺的生命里,他们却再不可能像从前那般洒脱。
常年累积的劳累,让那些丢弃黑袍之人,纵然没有古枫秋后算账,却也尽数命不久矣。没了黑袍作祟,他们或生悔恨,或再难摆脱夜夜困扰的噩梦,可他们除了悔,却在也无力回天。
与之命运异途同归的事那些或为复仇、或为权力而忍受痛楚,不愿将黑袍取下者。在那份撕心裂肺中,他们苦苦忍耐,非但达不成自己最初所想的目的,反倒将自己的命都给搭上。
恰如此时的翔栗,黑袍带给他的分明是比撕裂魂魄更痛苦百倍的伤,可他还是强忍着痛楚,渴盼能熬出头。
他想不到的是,古枫便是为不让所披者察觉到黑袍对躯体一点一滴的侵蚀,这才造出如此难熬的痛楚,已分散所披者的注意力。
痛达到至极时,黑袍对所披者暗中侵蚀的疼痛,便会被所披之人所忽略,只当借黑袍之力修炼,必然要承受黑袍排斥之苦。
在古枫编织的谎言里,他们没日没夜的渴盼着自己提升了魔道修为,便能被自己的黑袍所认可,这份难言的针刺般疼痛便会自此消散不见。
可他们不知的是,世间没有凭白得利之事,早在他们选择了将黑袍披在身上时,他们便选择了一条不归路。
上古时期的众人是如此,而今的翔栗也是如此。
黑袍侵蚀的不仅是所披者的躯体,更是所披者的意识。常年累年披着那袭黑袍,所披之人的意识会在潜移默化中,被植入黑袍的思维。
这亦是古枫的厉害之处,他让世间之人在看到身披黑袍上制作杀戮时,只将仇恨对准了黑袍下那人,尽数以为是披黑袍者在行恶事,而从没有人将怀疑带到古枫的身上。
作为上古魔将,古枫行杀戮之事也因此而从不由自己出手。
借刀杀人,于古枫而言用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。他能将黑袍这把刀,用得被杀之人毫不知被谁杀害。他更能将黑袍当成傀儡之绳,拉动着黑袍下的那些人,由古枫衍化出的思维而做接下去的动作。
有时,古枫仅要借黑袍在身披黑袍之人的识海内种下一个因,他甚至无需动任何脑筋,便会有那个被种下因的人,去运筹帷幄,替他制造出一个他需要的果。
因果因果,在世间本是无人能改变的开头和结局,在古枫手中却成了一个用以杀人把玩的道具。
子虚乌有之事,在黑袍植入披黑袍者的识海内,便成了无法改变的现实;漏洞百出之事,在黑袍的蒙混下,所披之人便也再察觉不出任何异常。
不管是对魔兽还是沈陌黎,无疑,古枫一个鬼点子极多,极难对付的敌手。
若是魔兽实力强大了,与古枫正面敌对许还是古枫的对手。可唯今魔兽初生,不但实力欠佳,连出现在沈陌黎身畔护得沈陌黎安好都是不能。
这让白焰急心无比,更于心急中恨不得将古枫毁灭。
然而白焰却也诚知自己斗不过古枫,古枫在魔将中修为不算最高,手段却是最狠绝的。
魔兽继承魔祖与历代魔兽的记忆,自然对这等魔族秘密熟悉无比。借着魔兽的记忆,白焰对古枫自然熟悉无比,对面前的翔栗更是生出了浓烈的杀意。
翔栗本人纵然踏入神级,但仅要他是人,对沈陌黎的威胁都不会太大。
由沈陌黎身上早前表现出的种种异象,白焰已然察觉到沈陌黎体内流淌着星族的血,更拥有着一股星族至高力量。那股力量现在虽不曾显现,它却必然能在死亡降临时催动出那未知的王者力量,护得沈陌黎安好。
可面前的翔栗却不是一个人,他虽还是翔栗的躯体,意识却早已穿过九霄,与古枫连接,受古枫左右。而翔栗身上的黑袍,本就是古枫神魂的一部分,更能万里传递来古枫的所有神魂力量。
上古时期,古枫便已利用分发给诸人的黑袍,让自己的神魂成为广布天下的移动眼线。
借着魔祖留与魔兽的记忆回想那时,白焰不难发现古枫的监视窃听实力,乃是连魔祖都自叹不如的存在。
在那些身披黑袍者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瞬间,他们双眼所见一切,双耳所听一切,皆尽数不落的传递到了古枫那头。他们以为自己得到了天下最有效提升自己修为的黑袍宝物,却从未猜到过自己不过是走在一条遗失自我的道路上,让自己成为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。